虽然这是苏皓轩每次接电话的惯常用语，但是语气里的不耐烦和暴躁让林辰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话！”
“苏总，顾小姐死了。”
顾小姐？顾惜念吗？
苏皓轩睡意全无，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开着那辆残破不堪的保时捷冲出小区。
这时候他根本不管电话那头林辰宇说的话，脑子里一片空白。
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但是苏皓轩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直愣愣地走向看守所。
林辰宇还在窗口办着手续，突然一个人冲过来拽着他的领子质问:“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看守所突然失火，顾小姐的房间刚好就在起火源附近，没能就救回来。”林辰宇只得把在电话里已经解释过的事情再向老板叙述一遍。
“怎么可能？”苏皓轩根本不相信顾惜念就这样死了。
“DNA检测出来就是顾小姐的。”林辰宇的话就让苏皓轩脑袋炸开一般，嗡嗡作响。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你们把她带来见我！”
苏皓轩不相信，前几天还嚣张跋扈说不会让自己得逞的女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他红着双眼，嘶吼着，看到工作人员捧着骨灰盒出来的时候突然冷静下来，眼睛里面充斥着悲伤，踉跄着走过去将骨灰盒捧了起来。
林辰宇从来没有见过苏皓轩这么狼狈过，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耷拉了下来，沾着尘土的昂贵的西装还不时地滴着水，这哪里还是叱咤商界的苏皓轩啊。
本以为已经平静下来的苏皓轩突然睁大眼睛大声吼道:“你们把人给我交出来，不然我让你们所有人都给她陪葬！”
“苏先生，您这是强人所难啊。”一旁地工作人员虽然害怕但是苏皓轩的要求实在是让人为难了。
“老板……”
林辰宇还没有说完，一个年迈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够了。”
这时喧闹的大厅里都只剩下拐杖撑地的声音，一声一声，慢慢从门口走了进来。
“小念已经死了，阿轩你就不要为难别人了。”
来的是顾惜念唯一的亲人顾惜念的父亲顾靳伟。
只因为顾惜念是他晚来得子来的小公主，所以对她格外的宠爱，只是在她和苏皓轩这个事情上他一向是反对的，奈何顾惜念脾气很倔，竟然为了苏皓轩和自己断绝了关系。
苏皓轩对顾靳伟还是敬畏又愧疚的，他说的那一番话的确让他冷静了下来。
见苏皓轩不言语，顾靳伟叹了一口气，道:“小念这一生都扑在你身上，现在她死了，请你放过她吧。”
从苏皓轩手中接过骨灰，苏皓轩像是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竟只能由着顾惜念的骨灰被拿走了。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抢呢？
他和顾惜念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向看守所要人呢？
顾靳伟捧着手里的骨灰盒，转过身对着林辰宇微笑着道了一声谢谢。
林辰宇觉得顾靳伟又苍老了不少，本就是晚来得子，还没有享天伦之乐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要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让这个老人能够镇定如此，心中不免敬畏又同情。
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注视着顾靳伟抱着顾惜念的骨灰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
此时的苏皓轩本想跟上去，但却迈不动步子。
顾靳伟说让他放过顾惜念，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样深深烙刻在苏皓轩的心里。
过了许久，林辰宇才想上前让苏皓轩不要再这个样子了。
苏总，您别这样了……
只是想在的苏皓轩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他呆呆地目送顾靳伟在滂沱大雨中缓缓前行，直到他消失在视野当中。
但凡有所耳闻的人都觉是苏皓轩对顾惜念太过残忍，但是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顾惜念死后苏皓轩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谷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