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足够让你加入我们吗？”
白接过相片，他的视线仔细的扫过每一个模糊的像是经过马赛克处理的孩子的面庞，仔仔细细的辨认着他们的身份。
“少了三个。”
他们在奔跑，在人群之中逃窜。
“抱歉，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能够找到他们已经是用了全力。”
“可是你依然胸有成竹。”
“我们已经保护了她。”
男人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按住了相片中一人的脸。
可是那手指，并不是人类的手指，机械的零件代替了指节活动着。
“保护这个词用的足够恰当吗？”
“当然，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想带走她，随时可以。”
白用手指抓起相片，男人识相的松开了那手指，悄然间将那机械的指节收回衣袖中。
他似乎是不愿意把自己的缺陷暴露在外的，是因为他表面尊敬但并没有完全信任白的缘故吧。
“条件。”
“并没有任何的追加条件，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我该怎么称呼你？我并不想像你称呼我为先生一样称呼任何人。”
“你可以叫我司门。”
“在成为同伴之前不适合将全名告诉我是吗？我明白的，我们这类人都是这样。”
白无奈的耸了耸肩，他第一次仔细的打量眼前的男人，如果把他放在任何老师一类的职业里，都很难将他和寻常人区分开。
如果不算上那半截机械手指的话。
那面庞上始终带着看似做作的微笑，那是为了让他看上去十分亲善。
“你们是黑还是白？”
白盯着司门盖住的那只手，从一开始司门就小心翼翼，没有将那底牌一样的东西展现给白看的意思。
“我想你误会了，白先生，我们划分的不是黑白，而是赤黑。”
……
划分世间秩序的颜色，似乎很早之前就被确定了。
近朱者赤和近墨者黑。
分立在楚河汉界两侧的，也正是红黑两方，自韩信创造出象棋开始，传承着古老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厮杀的对弈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而抛弃了小小棋盘上的胜负。
在整个国家，两色的对弈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红胜则天下大治，黑胜则天下大乱。
也不尽然，只是赤色代表着平衡不变的一切，而黑色则代表着变革。
而一个国家的平稳和变革体现出来的便是盛世和乱世。
……
“并不对立吗？你们的立场。”
“是对立的吗？我也说不清，也许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白先生原先所处的战斗的双方那样，能分的那般清晰吧。”
……
而这个国家之外，则是黑白分明的世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
司门摊开手，那手心之中显露出来的是一方棋子，漆黑的墨色镌刻在不知何种材质的棋子上。那在酒吧不断变化的灯光中闪现出不同光泽的棋子，仿佛是一整块刚加工出来的宝石。
车。
“在之前的战斗中，白先生你是城堡吧。”
“是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
司门露出笑容，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相片，比之前的那张更加模糊。不对，模糊的只是中间的人影，而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以至于那从碎开的桌子上崩裂的每一块都看的清晰。
“这是我们实现准备的能够装设在机场里的高速摄影机，虽然比不上特种设备，但是在那相片之中，”司门伸出手来，这一次他伸出了五指，连带着链接所有手指的掌心，也镶嵌着亮银色的齿轮和宛如血管一般的蓝色液体纹路。
“我们仍无法完全看清你的动作。这无论是在哪一方，都只有速度最快的战士才能做到。而且你，手中没有棋子。”
“我只是依赖着那一点点残余的恩惠。”
白看着司门，那做作的微笑之下，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寒意，从什么时候开始，从自己登机还是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掌握了自己的行动，他也预料到了赤色一方会率先拦下自己。
也许保险起见他会杀了自己，避免摇摆不定的局外人变成敌人。
万幸他没有那么做，毕竟白现在在这些人面前，也不过是普通人。
就像最强的人类罪犯和作为超能力者的超人角力一样。
“你下定决心了吗？白先生？”
白却用手指推开了那棋子，他深吸了一口气。
按在棋子上的手指却在颤抖，他在决断这一切的归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