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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推门走进病房的时候,却看见郑浩手里正捧着一碗粥,小心翼翼地把碗递给夏夕。
病房床头柜上面,摆着一束红玫瑰,窗外有光线照射进来,映在玫瑰花瓣上,娇艳欲滴,刺眼、夺目。
我傻眼了,脸也快黑成了锅底,没控制住语气,大声说,“夏夕,我来看你了!”
屋里一下变得很安静。
夏夕假装没看到我,反倒是郑浩迟疑了一下,放下碗,整理了一下笔挺的西装领口,对我挤出一张笑脸,“林峰,幸会!”
我冷冷地说,你怎么在这儿?
郑浩愣了愣,和我对视着。
夏夕忽然把身体撑起来,刚要开口,被郑浩看到了,赶紧伸手去扶她的后背,“你小心点,刚躺下,怎么又起来了?”
他一脸温柔加责备,那表情,好像能替夏夕做多大主似的。
夏夕静静地摇头,“我没事的。”
他俩沉浸在自己的温柔中,压根没把我当回事。
我不得不冷着脸走上去,把话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在这儿?”
郑浩依旧没吭声。
夏夕冷冷地看着我说,“你来做什么?”
面对夏夕,我换了副语气,尽量保持微笑,“我听王刚说,你在医院挂吊瓶,所以过来看看你。”
边说,我边把果篮递上去。
“我不需要,麻烦你出去!”
夏夕在我手上推了一把,我没抓稳,果然掉地上,水果掉了一地,然后她指着病房大门,眼里射出拒人于千里之力的冷漠。
我看着掉在地上的水果,像个无助的小孩,手脚不知该往那边放。
打从我和夏夕第一天认识,她从没用这么冷的态度对过我,那种骨子里散发的疏远,好像一根毒刺扎进我心房。
我啜嗫着嘴唇,“夏夕,我有话想对你说……”
“可我不想听,现在,请你马上出去,离开我的视线!”
我不知所措,没动。
这时郑浩站起来,挺了挺胸膛,挡在夏夕面前说,“林峰,请你先出去!”
我满堵于胸的憋闷感,终于找到了喷发的方向,眯着眼睛说,“你特么谁呀,你就让我走?”
这小子居然没动怒,指了指夏夕,面无表情道,“不是我要你走,是夏夕的要求。”
我顿时没脾气了,可心里的愤怒却加重了几分,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嫌我碍眼,想赶我走就明说,扯什么夏夕?”
郑浩说,“林峰,我希望你能清醒一点,你和夏夕已经分手了,而且这里是医院,夏夕生了病,正在吊水,你看不见吗?”
我火了,“我和夏夕的事,需要你插嘴?”
“我的确不合适插嘴,可是夏夕现在需要静养。”
郑浩把姿态放得很高,颐指气使的口吻,让我满腔的怒火烧了起来。
我说,什么时候,轮到你替夏夕做主了了?
郑浩在笑,语气难掩自得,“我已经向夏夕表白了。”
“姓郑的,你特么乘人之危,算什么能耐!”
我憋着火,眼里迸出了几条血丝。
他把下巴抬高,一脸倨傲,“要吵出去吵,影响到夏夕休息,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挥了挥拳头,恶狠狠地喘粗气,“好,你特么要是有种现在就跟我出去!”
郑浩看着我,睥子里的不屑溢于言表,“夏夕怎么会看上你这种野蛮人?”
我,野蛮人?
我指着他鼻子,一脸凶相,“你骂谁是野蛮人?”
“难道你觉得自己很绅士?”他一动不动地看我,针锋相对道。
我看了看夏夕,忍住了,没动手,低头朝病房大门外走去,一脚跨出门口,我回头冷冰冰地瞪着郑浩,“你要是个老爷们,就给老子出来。”
“好!”郑浩理了理袖子,正要跟我出门,结果夏夕忽然坐起来,按住他的胳膊,“你哪都不许去,留在这里陪我!”
听到这话,我心都要碎了,把牙根咬出了血。
郑浩却低头说,“放心吧夏夕,我不会伤害他的……”
我气笑了,眼睛里几乎瞪出了血,一字一顿地说,“你到底来不来?”
自从被搏击队开除之后,这些年,我没有放弃锻炼。
夏夕知道这些,也明白一头暴怒的公牛有多么可怕,所以她死活拉着郑浩,不肯松手,“你别去了,为了这点小事,犯不着!”
她明里暗里,都是对这小子的袒护,却忽略被冷落在一旁的我,内心到底有多痛苦。
说到最后,夏夕又瞪着我,眼里满满的,都是疏远感,“林峰,你要是敢在这里闹事,我一定报警!”
呵!
隐藏在笑容下的苦涩,让我变得麻木起来。
我忽然就失去了力气,甚至忘记了发怒,深深地看了郑浩一眼,转身,大步走出医院。
来到医院外的台阶,我深深吸着气,坐下来,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能怪谁呢?
也许夏夕已经答应了郑浩,又或者,她只是故意在气我。
我都不想管了,好累……
呆坐了很久,见天色已黑透,我才踉跄起身,去了路边一家烧烤摊,把自己灌了个伶仃大醉。
这一晚,我都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一觉睡得昏天暗地。
我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直到床头柜的手机铃声把我吵醒,我才眯着眼睛把手机抓过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郑佳!
手机通讯栏里,至少躺着二十多个未接电话。
神经病啊?
我心情很不好,不想理会,可手机一直吵闹个不停,我只好坐起来接听了。
刚把手机靠到耳边,我就听见她在咆哮,“林峰,你怎么不去死?”
我好气又好笑,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正愁找不到人吵架,回敬道,“你是不是周期乱了,这么喜欢骂人?”
“废话少说,这都几点了,你在哪里?”
我愣了一下,扶着额头说,“什么几点了?”
“你是不是睡昏头了?我老爸的寿宴就是今天!我警告你,半小时后你要是还敢不来,以后别回公司上班,我一定找人追杀你!”
郑佳的声音好像猫爪子在挠玻璃,刺得我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