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漆黑的药丸从瓶口滚出，落在掌心。
虞歌看着，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这时，背后响起一道脚步声。
回头就见楚裴走进来，一身白衣，长发高束，端得一副主子相。
可虞歌看着此刻的他，心里从未有过的冷凉。
四目相对。
虞歌看着眼前男子清亮有神的眼，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桐乐姑娘让我带话给您，她有些累了，晚些再来见您。”
“嗯。”
简简单单一个字。
虞歌听着，握着药的手紧攥：“主子没什么要同虞歌说的吗？”
楚裴目光扫过她攥成拳的手，却没说话。
虞歌喉咙有些发梗，再度发问：“主子可否告知虞歌，您未曾用药，眼疾是如何好的？”
楚裴神色不明，刚想开口。
却有被虞歌打断：“或者我该这样问，主子你其实从未患过眼疾，对吗？”
问这句话时，她面无表情。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里的一颗心早已疼到麻木。
只有楚裴从未患过眼疾，那曾经所有的不解才都有了答案。
为何他不能视物，却无需他人搀扶，如履平地。
为何能轻易知晓她隐瞒了伤势，寻到伤处！
……
想着这些，虞歌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可听着这些，楚裴依旧面无波澜：“半月之期已到，明日你便入陈王府。”
他声音冷凉，像是盆冰水彻底冷透了虞歌的心。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很久很久才开口：“楚裴，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一把趁手的刀，是吗？”
这是九年来，她第一次唤他楚裴，只为了一个答案。
楚裴没有半点迟疑：“是。”
一个字，如同判刑。
这一刻，虞歌再不能直视他，别开眼：“陈王府我会去，这是我为你做的这最后一件事，也算偿了这九年的恩。”
闻言，楚裴眼底闪过抹异样。
虞歌没有瞧见，她声音沙哑：“只是在走前，虞歌还有一事，希望主子能为我解惑。”
“何事？”
虞歌重新抬起头看向楚裴：“这些年主子假装眼疾，是为了什么？”
迎着她目光，楚裴一怔。
虞歌从来不傻，只是不愿去多想，可此刻，那些事情还是在脑海里串连成线。
她再次开口：“是为了让我心存愧疚，好在桐乐姑娘需要眼睛时，双手奉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