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阖眼，“哀家自知命不久矣，本想将瀛儿托付于你，只是……你又如何斗得过傅翊啊！”
傅瀛单纯善良，容易轻信于人。
而夙夜即便武功天下第一，也敌不过朝堂阴谋诡谲。
待她走了，那孩子必会被那些狼子拆吃入肚。
除非……傅翊愿意护着他。
条件便是，她将傅瀛的身世和盘托出。
静默良久，沈长乐攥紧了被褥：“夙夜，去传靖安将军入宫觐见。”
一个时辰后。
对上夙夜愤然的双眸，沈长乐心中一颤。
“他不肯来么？”她不由得苦笑，“既如此，哀家便亲自走一趟吧。”
夙夜欲言又止，终是遵从了她的意愿。
靖安将军府，万象楼。
沈长乐面色苍白如雪，在夙夜的搀扶下缓慢走上二楼。
却见隐隐绰绰的屏风后，一对紧相依偎的身影。
沈长乐看见虞音指了指在街道上玩耍的幼童：“阿翊，我们也生这么一堆萝卜头，可好？”
傅翊低声轻笑：“我自然是欢喜的，只是你要受累了。”
亲耳听到他们畅谈甜蜜将来，沈长乐心头传来细细密密的针刺感，身形晃了晃。
“为你，我甘之如饴。”
虞音羞怯说罢，语气忽然认真起来，“阿翊，太后如今在病重，找你定是有要事，你当真不进宫一趟么？”
“你倒是善解人意。”傅翊语气中的温柔简直要将人溺毙，“可在我心里，世上没有比你更要紧的事，傻姑娘，莫把我往别处推，你舍得吗？”
如最锋利的刀，直入心口。
沈长乐强压下咳嗽声，落荒而逃。
“走，回宫。”她登上马车，却不知何时满面湿凉。
回到玉明殿后，沈长乐的病情更加严重。
太医前脚刚走，傅瀛便闯进了内殿。
闻见一屋子药味，他面上的躁怒更甚：“苏嬷嬷已被打入掖庭，为何还要取她性命？！”
沈长乐诧异过后，便是心如刀绞。
傅瀛明知她在病中，却只是来问罪的。
她已无力解释，沉痛的阖上双眼。
傅瀛愤然开口：“残暴嗜杀，毫无人性，有你这样的母亲，是朕此生最大的污点！”
沈长乐猛地睁开眼，对上她难以置信的目光，傅瀛大力拂袖而去。
胸腔内不断翻涌，沈长乐痛苦的弯下腰，呕出一滩鲜红的血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