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重复了自己刚才的话，我声音很大，大到房间里都有了回音，所以我确定，他听到了。
“就这些？”他出奇的没有发怒，只是稍微离我远了一点点。
依照我原本的猜测，他会大发雷霆甚至会打我，可是此刻他的平静以及冷静却让我感到心慌，而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将心慌上升到了恐惧。
“那你想好时间了吗？”
“嗯？”我对于他的反应实在捉摸不透。
他看着我冷笑了一声，“都这么久了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了，怎么说到一半就要放弃？”
“什么意思？”
“何必跟我装呢，找到了比我合适的金主。现在要将我一脚踹开了，不是吗？”
他突如其来委屈的语气真的吓到我了，我不知道他是听到了什么还是怎么了，但是下一刻他就生气了，说我忘恩负义，不需要他了就想把他踹了，说他全都知道了。
他说他早就感觉到了我对他的疏离，他说自从我爸爸走了以后他就知道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他的，他还知道付岩，知道付岩送我回来的事。
我看着暴跳如雷的他，也没忍住问出口，“你跟踪我？”
“董雪，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需要我跟踪吗？不做亏心事，别怕鬼敲门！”
“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正在此时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我掏出手机还没来得及看，他伸过手来，“只是朋友的话，拿过来我看看。”
我只是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吗？”
我确实有些不敢，这个时候除了付岩应该不会有人给我发信息了，但是晚上他说的那些话，我很难想象信息的内容，而这样的内容让荣彦哲看到了，还会相信我们只是朋友吗？所以我不敢给他看。
但是面对荣彦哲我的意愿从来都不那么重要，我还没能开口说任何拒绝的话，他一把夺走了手机。
不出所料，发来信息的人是付岩。
“小雪，我知道今天的我有些冒进了，我想跟你说句对不起！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是真的，对于你的心也都是真诚的。从见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是我今生那个正确的人。
这么久了，我看过你很多的样子，吃饭的，学习的，专心工作的，你趴在办工桌上熟睡的样子，你总是刻意避开别人的好意的样子，但我最期望有一天你能崇拜的爱上我的样子，我知道这一切很难实现，但是我会努力的。
小雪，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为了你等多久我都愿意！”
“别念了。”
我伸手去抢手机，他却将手机直接摔在地上，一把将我推倒在地，“这就是你说的朋友关系？你这种人对朋友的定义还真是特别啊？你拿着我的钱居然出去找野男人。”
“野男人？”我躺在地上冷冷的笑着，“荣彦哲，我们之间的契约之规定了代孕的事，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正常交际吧？”
他俯视着我，似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头，映着昏黄的灯光，我明确的看到了他眼眸中的凄楚和落寞。
他重新坐在沙发上，一盒烟已经见底，整个屋子都烟雾缭绕，我也被呛得咳嗽了好几次，但我们谁都没有动，因为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慵懒的说，“是因为那个男人？”
“哪个？”
“送你回家，给你发信息的那个？”
“跟他无关。”
“我他妈的想听实话。”
他怒吼着，将还剩一半的烟头扔向我，他还没松手我便抬起了手臂，烟头死死的摁在了我的胳膊上，我吃痛的闷哼一声，他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坐起身睁大眼睛盯着他，“荣彦哲我已经受够你了，我不过就是你圈养在金丝笼中的一只小鸟，就当我求你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猎物，如果你想外面肯定有大批的人想要钻进你这个金丝笼里的，不必非要是我吧，我求你放过我吧好吗？”
“我喜欢。”
“可你问过我吗？我喜欢吗？”我已经顾不得去想后果是什么，我已经将我所有的一切都堵在了这一天，因为我真的受够了这样畸形的关系，和这样畸形的我了。
泪水顺着脸颊流出，我都咬破了嘴唇却也没能忍住自己的懦弱。
“我没有什么奢望，只是希望过的跟一个正常人一样，可是现在的我，就像一个——”我抬起头看着他，不愿意将那些更难听的词语说出来。
他就这样看着我，脸色都不变一下，就好像我说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似的。
“董雪，是我逼你的吗？是你自己来找我的，不是吗？”
“可是协议的本身是什么样的，后来事情发展到了我不可控的形势，我只是说我要做代孕，可是现在呢？还不是你用爸爸的药费逼我？”
“那后来呢？上学也是我逼的你？董雪，我承认我是个坏人，但你真的就那么无辜吗？真的就那么简单吗？是我逼良为娼还是你当了婊子立牌坊？”
“对，我是下贱，我当了婊子却还想着立贞洁牌坊。现在我只想立牌坊，不想当婊子了，行吗？”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不行！”
我哭着看着他，想要问什么，却迟迟开不了口。
“想知道为什么？”
“我用过的女人，就算当个废物养着，也不允许别人再碰，嫌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