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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六号。中国的中秋节。本是三天小长假,却因为是苦逼的高三党,变成了两天。但是相对于一个星期只放假一天而言,还是幸福了些许。
放学的铃声刚敲响,整间学校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嘿!晚上有什么安排?”失踪了许久的惠宏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
我转头,睨了他一眼,“你丫还笑得出来透口气了啊,也不怕闷死你。”
“哪的话啊。不就没陪你们几天嘛,怎么可能被闷死了呢。”惠宏不怒反笑。
我白了他一眼,回答他的问题,“晚上哪有什么节目啊。倒是瑾色安年那,少杰想了个招罢了。”
“桂清他们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走?”
“他们回家了啊。难不成跟我这个孤家寡人一起过中秋?”
孤家寡人。呵呵......是啊,我是孤家寡人来着。
“没事,我陪你。不打算回家。”惠宏揽着我的肩膀,一副好哥们就是这么仗义的样子。
我甩开他的手,“少跟我这个孤家寡人套近乎,回家陪你爹妈过团圆节去。”
是啊。中秋节。又称团圆节。顾名思义,就是要一家人坐一起吃顿团圆饭然后一起赏月的日子。而对于我这个有家归不得的人来说,不过是个假期。一个还是自己一个人对着一轮又大又圆的孤月,与平日无异的假期。
“不回去,回去干嘛啊。只有讨骂的份。”惠宏缩回了手,斜插在口袋里。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看到了自己初中时期的影子。初中那会的我也是这样,一没考好,就很怕回家,怕挨骂,怕自己给安家丢人,怕被人比下去。
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笑道,“你丫上学期期末好像考的不错啊,怎么着?怕回去你妈赏你顿藤条?”
惠宏撇撇嘴,故作轻松到,“哪能啊。是我不想回去惹他们生气才对。这大好的节日,不能扫了他们的兴。”
我白了他一眼,不想继续拆穿他。
虽然惠宏说了要跟我一起过中秋,但半路还是被人拐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哼,不碍事,我还有我的瑾色安年。
傍晚六点。我在家看夏七夕的《后来我们都哭了》的时候,接到了一个要命的电话。
对方还是个孩子的嗓音,带着哭腔,也不确定一下接电话的人是谁,语无伦次,张口便说,“小瑾姐姐,你快带人到‘青木’来,一堆人,好多人,在打少杰哥。”
随即,便是忙音。
我瞬间懵了,连书从手中滑落都没在意到。起身,拿起桌面上的车钥匙,换鞋,
“青木”也是一家有名的酒吧,虽然不大,但老板上面有人,开得风生水起的,每到夜晚,寻乐子的人特别多但是,鱼龙混杂,常常有斗殴的时间发生。这跟我的瑾色安年完全不同。
我赶到的时候,酒吧前的巷子里,两帮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我认不出其他人,只看到了蓝的白的黑的三个影子活跃彪悍得很。
黑衣的那个,眉毛乱发一齐支棱着,像是气急了,瞪圆眼睛,骂骂咧咧,拿起不知道从哪里拣的玻璃酒瓶,黑着脸就往对方身上摔去,脚死命地踹着,狠厉的模样。
白衣的那个则是眼中充着血,额角的青筋极是明显,不复平日的温文,揪住身旁高大壮硕的男子,握紧拳头,一阵风,打了过去。
“卧槽尼玛逼的,你们连劳资的兄弟都敢碰,不想活了是吧!劳资今天成全你们!!”黑衣的,是陈惠宏,那厮吼了起来,长腿生风,踢倒一个是一个,踢倒两个凑一双。
“我呸!男不男女不女的小白脸,敢跟我抢马子!我龙彪今天不把他整死,以后就不在道上混了!”一个染了黄发像是带头人的少年,满脸横肉,眼神凶狠阴厉,阴恻恻地笑着。
“那我今天先解决了你!”白衣的,是少彬。解决了身旁的一群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拽住男子的衣领,狠狠地揍了过去。
蓝衣少年,身旁躺着好几个喽啰模样的人,拍拍手,清清爽爽,走了过来。
“惠宏,你磨蹭什么呢,快点儿!”蓝衣少年微微露齿,歪头笑骂黑衣少年。
“靠!少杰,你他妈太不厚道了,劳资为了救你从饭桌上跑出来的,你丫还在这儿说风凉话!”惠宏喘着粗气,膝盖上钩,狠狠顶了与他缠斗的不良少年,趁那人抱着肚子呼痛,飞起一脚,解决战斗。
“我又没让你救我,是小羽多嘴。”少杰瞪了瞪一旁躲在电线杆后边的小孩。
“少杰哥,我也是怕你受伤啊!”电线杆后走出来一个戴着帽子的瘦瘦小小的男孩,撅着小嘴,初中生的模样,“哥你不准生我的气,生我气我不跟你玩儿了!”
“呵呵......胆子肥了哈,都敢威胁起我来了。”少杰揉了揉男孩戴着帽子的脑袋,真是拿他没办法。
我站在一旁看着,双手环胸,大概是那个孩子打了那通电话吧?可是明明通知了彬媳妇跟惠宏,为什么还要我来?
“少杰,你看这人你怎么处置?”少彬拽住那自称龙彪的横肉少年,不上不下,有些尴尬。
“你……你们想干什么?”那少年只是虚张声势,见手下的喽啰被撂了个七零八落,流出虚汗来。
少杰晃了晃手腕,半边唇角勾出一抹笑,好生俊俏,走到那横肉少年身旁,“你说你叫什么?”
“龙彪!劳资的名字你也不打听打听,道上混的谁不知道!”那少年挺挺肚子上的肥肉,虚张声势。
少杰无奈,“我又不混黑道,怎么会知道啊。”
“少杰,你怎么招惹了这种人?”少彬皱了眉。
“你问我我问谁去?”少杰翻白眼。
这让我不由得挑眉,不能让少杰再跟他们在一起了,瞧瞧,这都被带坏了!
“你你你……抢了我的美美,还说不认识我,太他妈不是玩意儿了!”那少年肉肉的鼻子气愤地抽抽。
“美美?谁?”少杰挑眉,一头雾水。
“美美,我对象儿,谈三年了呀,说跑就跟你跑了!”龙彪腮帮的两团肉颤得泫然欲泣。
“少杰,你背着小瑾干这事,她知道吗?”惠宏在一旁,晃着大白牙,突然笑了起来,像是抓到了什么可以威胁少杰的把柄。
少杰顿时紧张了起来,“哪能啊!我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陈惠宏你丫这种事别胡说!让小瑾听见了还不得误会死我了!”
我无奈,怎么办?我还真听见了。
“老实说,少杰你干过。”少彬蓦地想起了什么,抚额开口。
“什么时候?”少杰蹙眉,迷茫。
“七中的那个。”少彬很是无力,“倒追你的,叫什么杨什么美的。”
“对,就是美美!”横肉少年捶胸顿足,痛不欲生。
少杰睁大了眼睛,嘴角微抽,“你是说天天来酒吧抓着我不放的那个?”
“你说什么!我们家美美抓着你不放?”那少年被少彬钳住了肩,原地蹦着。
“对啊,真招人烦啊那丫头。”少杰淡淡开口。
“竟然敢说我们家美美招人烦?我要杀了你!!”横肉少年急了。
“行了,少杰,差不多得了,别逗他了!”少彬不知怎的,有些心浮气躁,好看的眉皱了起来。
“我是真觉得那丫头烦人。要是小瑾这么黏着我,我一定不会嫌烦。”少杰定定看着少彬的眼睛,眸子高傲漂亮得丝毫不退缩。像是挑衅,像是宣布。
怎样!小瑾现在是我的,以后也只能是我的。就算你吴少彬再怎么帮我,再怎么喜欢小瑾,感情这种事我也绝不会退一步!绝不!
“少杰,你……”少彬苦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
明明已经说过不要再继续喜欢小瑾的啊,为什么还是做不到呢……
“那边的,在干什么呢!”一声吼声。
藏青色的警装。
少彬恍神,松了手。
“我跟你拼了!”龙彪得了机会,操起地上的啤酒瓶,猛地朝少杰头上砸去。
“哥!”戴帽子的男孩失控,大喊了一声。
少杰转身,猝不及防,酒瓶子砸向自己,身体本能地向左倾,躲了头,却被砸中了肩膀。
玻璃瓶并没有烂,但瓶口的碎玻璃茬子却划破了他的肩膀。
蓝色的衣服上,浸过一片鲜红,花一般的色泽,妖佞而骇人。
少杰捂住右肩,痛得蹙起了眉。
惠宏一个冲步,把龙彪扑倒,膝盖下压,死死钳住龙彪的双手,双手死死地掐住他,恼极了,目眦尽裂,“卧槽尼玛,你信不信今天劳资有能耐掐死你,还有能耐不蹲监狱!”
“哟,好大的口气!”戴着大檐帽的巡警走了过来,看清是少杰他们,愣了,“怎么又是你们?”
“傅警官,不巧,又是我们。”少杰苍白着唇,嬉皮笑脸,暗暗打了个手势,惠宏松了手,站起身。
“陈子羽,你又偷东西了?”那巡警是个魁梧黝黑的汉子,看到满地的“尸体”,抽抽唇,望向戴着帽子的男孩。
“我没有!”小孩子鼓了腮。
“得了,你们几个,跟我去派出所一趟吧,有什么要交代的,到那儿再说!”巡警挥挥手,示意他们几个上警车,边走边低声咒骂,“妈的,怎么又是这几个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