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筵席
“海鲜性寒，我觉得吃这个合适。”
有服务员过来询问可否上菜，蓝宇点了点头，末了不忘说声谢谢。
“您事先点好菜了？”
“没有，这里的菜是餐厅指定好的。”
“哦……”什么餐厅这么牛！噢噢噢，对了就是那家一开业就已经预约到半年以后的餐厅。
灯光流影中，清晨问他：“你是多久之前预约的？”
蓝宇看了下手表，回答：“两小时前。”
“不可能！要不就是刚好有人取消预约了，要不就是您早就约了这里，但是答应跟您一块来的人爽约了，便宜了我。”
蓝宇笑了，“都错了。”
那笑容，用什么词来形容呢？像是春日里最明媚的日光，夏日里最凉爽的清风，秋日里最靓丽的红叶，冬日里最温暖的被窝……
“那你到底怎么定到的？”清晨双手托着下巴，一双眼睛滴溜地看着他。
蓝宇看到她迫切想要知道的表情，却是故意卖起了关子，“以后告诉你。”
清晨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菜端了上来了。
每一道都是时令菜。
油焖茭白却用冰菜来点缀，冰菜的清爽互补茭白的油腻；鸡汤鱼圆清亮鲜甜；荷花莲子羹喝一口让人唇齿留香……
清晨耐着性子慢慢品尝，怕一不留神就囫囵吞下去了。
蓝宇看着她吃得满足的样子，知道自己刚才做了明智的决定。
一顿饭吃得非常落胃，吃完，清晨偷偷揉了揉了肚子，说：“真好吃。”
“还是不及某人烧的。”
“嗯？”清晨猛得一心惊，某人是我吗？
蓝宇笑着看着她，“吃饱了，去外面走走。”
从餐厅的后门出去，就到了酒店的后花园。外面很凉爽，跟屋子里的温度差不多。
“这外面怎么也这么凉快？”
“呵呵，因为这只是餐厅的外面，不是真正的外面。”蓝宇说。
“啊？”清晨颇为惊讶。
“你仔细看看。”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花园里的灯光恰到好处，不很亮却足以让人看清脚下的路。
清晨四处张望，却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这个普通的花园没有差别，就是布景更加巧妙了。
忽然，远处的景色变了，原本一望无垠的天空上出现了许多流星。
清晨情不自禁的双手捂住嘴巴，发出阵阵惊叹。
蓝宇看着她孩童般的模样，也不禁笑了。他看见流星的光在她黑色的瞳仁中划过，纯净而明亮。
他转过头跟她一同欣赏这美景。
片刻后景色变了，变沉了幽蓝的线条和慢慢飞舞的蓝色萤火虫。
“阿凡达吗？”清晨咯咯直笑。
“什么？”几年前流行的电影，蓝宇并没有去看，其实他已经十多年没有去看电影了。
“嗳？”清晨转头，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你不知道？”
“不知道。”蓝宇如是回答。
“请问您是从哪来的？”
“遥远的M78星云。”
“哈哈哈……”
远处的景色依旧行云流水般变幻，原来这后花园是个很大的高科技玻璃房。
两个人踏着鹅卵石，慢慢走着，权当消食。
耳边是轻柔的音乐，淡淡的芳草香，清晨觉得一整天的疲惫感都消失了。
“上班第一天感觉怎么样？”蓝宇问。
“口干舌燥。”
“嗯？”
“就是打了好多电话，统计单方独生子女夫妻双方是否有生二孩的意愿。”清晨说这句话超级溜的。
清晨侧头看着他，见他还不是很明白，就又详细地解答了一遍。
“哦，同事怎么样？”
“都还好相处，就是大Boss有点严肃。”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领导在那个位置难免严肃，其实可能也不是出于他的本意。太随和不容易管理员工。”
蓝宇清朗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里听着特别应景，还有点温柔的意味，像是长辈在给晚辈传授过来人的经验，又像是在开导和安慰。清晨听了很受用。
“嗳，说得你很了解似的，你也是当领导的是不是？”
“我嘛，一个小头头而已。”话语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切，我不信。”清晨仰起头反驳。
蓝宇看着她俏皮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不信就算了。”
“好痛。”清晨捂着鼻子说，其实一点都不痛，她说这句话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切，我不信。”蓝宇学她讲话。
清晨被他逗笑了，却不敢学他去捏他的鼻子。如果她这样做了好像有点没大没小的样子，或者时候吃别人豆腐的嫌疑。
凉爽的夏夜，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连蓝宇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他变得可以轻易微笑了，可以跟人随意打趣了。
一个人冷硬了太久，也许真的会累。
从前不觉得，但是当身边出现了不一样的风景了之后，原来自己的心也会逐渐变得柔软。
他慢慢走着，跟在她的身后，不近不远一臂的距离。
他知道这样的距离非常好，她初出象牙塔需要有他这样浸淫社会多年的人传授经验，而他这颗孤独苍老的心好像有她这样纯真的女孩在身边也很好。
看着她的背影，蓝宇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也许自己刚才又想错了，像他这样的女孩，自是不需要他的，她有她生活的圈子。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看了眼远处的江南烟雨，又觉得自己受环境的影响，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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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本着职场小菜鸟勤快的原则，清晨第一个到单位。
到了之后，勤劳的田螺姑娘先烧上了水，再拿来抹布准备把办工桌上的灰尘擦擦。
正当擦着起劲的时候，有人走进来了，清晨听到声响以为是哪个同事来了，抬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位穿着白衬衫文质彬彬的先生。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清晨礼貌地开口。
“没什么事。”对方轻声地回答。
“哦……”见他没事就又开始低下头擦桌子。
过了一会，她把大厅里所有的桌子都擦好一遍了，那人还在。她想不会是那个领导微服私访吧，又开口礼貌地问他：“先生，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那人微笑着看着她，问：“你们这里有个新来的工作人员叫‘小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