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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老妪,葱白的手覆上陵游已经僵硬冰凉的手。
音晚眼眸怔了怔,见他拳头紧握,似是抓着什么。
可任她怎么掰,陵游的手就如石头一般。
音晚眼底一热,伏在他胸口,字字泣血:“哥哥,你安心走吧,不要担心音晚,音晚已经长大了……”
她不知说了多少遍,凌游紧攥的拳这才裂开了缝。
里面是一张音晚的小像!
音晚心如刀绞,才压下去的血再次袭了上来。
她隐忍着,将血一口口吞了回去,就像吞下一把把能割开喉管的利刃一般痛苦。
音晚背起陵游,一旁阿兰帮忙扶着。
主仆两人带着陵游,迎着风雪一步步往冷宫走着。
尽管音晚身躯瘦小,气喘如垂危的病人,但她从未停下。
“哥哥,这次换音晚护着你,你不要怕,音晚带你去母妃那儿……”
音晚又咳嗽了几声,恍然间,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停下来脚步抬起头。
音晚瞳眸一怔,几丈外,一袭月白色长袄的萧煜直挺地站着。
银白的雪,清俊的他,无论是景还是人都一尘不染。
萧煜看着几乎佝偻成老人的音晚,心中莫名一颤,眼底掠过一丝心疼。
当听闻陵游战死一事后,他不由自主地就来了这里。
不想却看见这一幕,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喉间有些发涩:“公主……”
音晚第一次生了想逃离萧煜的念头,她红着眼,却始终没让眼泪落下。
她继续向前走着,雪落在她的长睫上。
“先生,我……我要先送哥哥走,所以就不和你说话了……”
音晚沙哑无力的声音让萧煜心一紧,眼睁睁地看着她艰难绕过他。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帮忙,音晚突然道:“不可!先生即将大婚,不可沾染我们这污秽血气,先生……请回吧。”
萧煜手僵在半空中,音晚的话一字字砸在他的心头,闷的生疼。
十年来,他头一遭被音晚拒绝。
再回神过来,那单薄的身子早已远去,只有没过脚踝的雪地上留下的深深脚印。
冷宫中,阿兰将一卷破席铺在地上。
宫中没有人为陵游准备棺材,就连当初云嫔去世,也只是卷着一席草席入土。
音晚将陵游轻轻放下,瞥了眼地上的破席:“去把我塌上的夏席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