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沈凝月命令：“宽衣。”
“是。”
身姿修长的少年走上前，低眉垂眼替公主宽衣，视线下垂，并不敢随意乱看。
衣服一件件褪下，沈凝月抬脚入了浴池。
温热的水流包围着身体，沈凝月慵懒靠着池壁，热气氤氲了萦绕在眉梢眼角的冷漠，难得显出几分柔和。
司墨服帖地跪在浴池便，沉默如暗夜里的影子。
沈凝月瞥他一眼，转身趴在池壁上，“给本宫捏捏肩膀。”
司墨一怔，迟疑着伸手，动作轻柔给她捏肩。
“谁给你下的毒？”沈凝月嗓音清冷，自带威压。
司墨从容回答：“凤斯臣。”
“凤斯臣？”沈凝月冷冷开口，“这点伎俩都能暗算你，不是你的作风。”
“解释！”
司墨垂目盯着水面上的波纹，回道：“凤斯臣给属下的酒，是殿下所赐。”
“酒里下了药？”
“是。”
“你明知有药，却还是喝了？”
司墨默了一瞬：“是。”
沈凝月了然。
以司墨对原主的敬畏，就算是有毒的酒，他也会视死如归地喝下去。
想起发生“捉奸”一事之后，原主就把司墨狠狠地整治了一顿，以至于他筋骨和肺腑都伤得厉害。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到夜间就能看到这个强悍骄傲的影者，像是陷入绝境濒临死亡的小兽，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
而始作俑者凤斯臣，反而得了好处——原主觉得他受了委屈，除了让他执掌公主府大权之外，还答应了他许多无理的要求。
沈凝月收回思绪。
她原就淡漠寡言，此时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孤冷倨傲的司墨遇上了沈凝月，这是他的不幸。
沈凝月带给他的一切，只有惨烈两个字可以形容。
“即日开始，好好记住你的身份。”沈凝月开口，嗓音冷如寒霜，“你是本宫的影者，这护国公主府上下乃至整个西齐皇族，除了本宫之外，没有谁可以使唤你！”
司墨垂眸：“是。”
沈凝月阖上眸子，“继续。”
“是。”司墨站起身，安静而温顺地给她按摩着肩颈。
殿内许久无声，直到沈凝月睁开双目，忽而转身看向司墨，伸手提起他的下巴，拖着长音缓缓问，“司墨，你愿意……伺候本宫吗？”
司墨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