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之举，以她的手段，卫昭不死也得脱去三层皮。
卫昭显然清楚顾长月的性子，所以压根不会辩解，只会沉默地承受着顾长月施加在他身上的所有手段，直至消耗完最后一点生命力，阖眼长辞。
目光沉默落在他俊美异常的脸上，顾长月淡道：“你今年几岁？”
卫昭来到顾长月身边之后，除了命令与折磨，顾长月从未与他以闲聊的方式说过话，也没问过类似的问题。
所以卫昭怔了一瞬，才低眉回道：“十七。”
顾长月没说话。
十七岁，还年轻，离死亡的二十六岁还有九年。
她记得最后那几年里，因为顾长月对他越来越厌恶，折磨得变本加厉，才导致他身体毁坏得厉害。
眼下才是他被要到顾长月身边的第二年，身体尚未损伤太严重，用些好药养着，应该还能养回来。
“公主殿下。”侍卫跪在殿外禀报，“驸马疼晕过去了。”
顾长月回神，淡道：“五十板子打完了没有？”
侍卫谨慎回道：“还没。”
毕竟凤衍渊此前一直是公主喜欢的人，而且出身相府，他们看不顺眼归看不顺眼，也真不敢把人给打死了。
“那就泼醒继续。”顾长月语气淡漠，“留条命就行。”
“是。”
顾长月静静坐了片刻，理了理思绪，起身下床。
卫昭先一步上前给她穿鞋，少年跪在地上，一身合身劲瘦的黑衣完美地勾勒出他线条流畅的脊背，连后颈都修长漂亮得恰到好处。
她不是一个会被美色迷住的人，可还是想不通，这样一个方方面都优秀出众到堪称凤毛麟角的影者，那位暴戾的公主怎么就下得去手把他毁了？
顾长月安静地看着，待穿好鞋，少年跪着退后一步，始终都是谨守本分的恭敬模样，并无丝毫逾越之处。
走出寝殿，顾长月看见侍卫端来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泼向趴在地上的凤衍渊。
方才还言辞愤慨句句冷嘲热讽的凤家嫡子，这会儿趴在地上跟条濒死的狗一样，疼得浑身颤抖，发丝凌乱地遮住了他惨白的脸，衣袍下的裤子上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围观的下人看见公主出来，纷纷跪地行礼。
顾长月没说话，目光极淡地看了趴在地上的凤衍渊一眼，漠然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