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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云歌一身素袄悬笔作画，雪白宣纸上梅树嶙峋。
忽然她喉头一甜，几滴压抑不住的鲜红便从指缝落于纸上，将白梅染成了红梅。
“王妃！”银杏银杏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她，“奴婢这就去请神医过来！”
“不必了，我无碍。”
钟云歌拭去血渍，再次朝那条萧楚牧回府必经之路上看了一眼。
他还是没回来。
银杏面带担忧：“王妃，王爷今夜怕是不会来了，您还是赶紧将药喝了吧。”
钟云歌的目光落在那碗汤药上，浓如墨汁的药气味难闻。
喝了又能撑多久呢？
自她替萧楚牧挡过毒箭之后，身体每况愈下，现在大概已毒入五脏，无药可医了吧。
萧楚牧在外面养着别的女子，她知道。
七年了，他于她大概只剩下王爷对王妃的义务，和每月一次的“惯例”。
可现在，他连每月一天都不来看她了……
钟云歌没去管那汤药，而是打开了桌上的红木锦盒，里头静静躺着一只木雕，雕刻的正是钟云歌自己。
她早知自己命不久矣，如果她真的去了……只希望能给萧楚牧留个念想，让他切勿忘了他们之间的种种。
曾经，萧楚牧也是爱她的。
他欢喜地将她用八抬大轿迎进门，将所有的喜爱都给了她。总说着要将她宠着爱着，让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可不论曾经有过怎样的美好，现在也都成了过眼云烟，逐渐地淡了。
钟云歌将那碗凉透的药灌了下去，紧握着自己的小木雕在凉亭中呆坐着，无人知她心中所想。
三更过半，萧楚牧才回府。
看到凉亭中等候的钟云歌，萧楚牧不悦地皱了皱眉。
“天这么冷，怎么不回屋？”
他最看不了钟云歌这病怏怏的样子，仿佛一个大喘气就要死了似的。
曾几何时，他也爱着那个鲜活明亮的女子，爱她一颦一笑。
可现在，她却变得暗淡憔悴，无趣至极。
听出男人话里的不耐，钟云歌的眼神骤然暗淡了几分，她轻轻道：“妾身在这里等王爷。”
“行了，先进屋吧。”
他朝她伸出了手。
钟云歌把手放上他的手心，那掌心的温度好似又温暖了她。
萧楚牧抓着她的手，两人的身影靠在一起，但月下的影子却相隔遥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