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撑起身子，让许客拿来手机。
明明还在犹豫，可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输入了那个熟知的号码。
白兮兮挣扎了许久，最终鼓起勇气，按下了拨通键。
手机里“嘟嘟”的等候音，就像审判的钟声，白兮兮像最诚挚的信徒，等着她的结果。
响了没一会，被接通了。
白兮兮像是如释重负又怅然所失。
“什么事？”
她听着慕时御沙哑的声音，似是被吵醒。
“我……”
话到喉咙，白兮兮竟然有些紧张。
忽然，电话里传来了蒋嘉然略带慵懒的声音。
“什么人，大半夜的还给你打电话。”
白兮兮张了张嘴，声音像被狂风吹熄，她听着慕时御小声的说：“我出去接。”
接着便是一段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和脚步声。
这一刻，她心中一阵猛烈钝痛。
“你到底要做什么？”慕时御不耐的声音又响起。
病房内是那么的温暖，可他的声音却像有实质的冰，将她的血液一寸一寸的冻结。
白兮兮看了一眼墙上的温度计，室外温度零下5度，像极了15年前那个寒夜
她这一生，早就被终结在了25岁冬天最冷的寒夜。
此后经年，只有一个如游魂般活在人世的白兮兮。
“说话！”那头又说。
她几乎能想到慕时御厌烦的表情。
“不……没什么。”
白兮兮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坠出眼眶。
信徒得到了审判。
她终于明白，15年了，原来真的只有自己放不下。
他已经不爱她了。
临死前她终于真正确认了。
“抱歉……打扰你。”白兮兮惨淡一笑。
她这15年最擅长伪装，如今她将话语里的哭腔也伪装得很好，一点儿听不出来。
“你……”慕时御皱眉，突然的心口难受。
两边一段沉默。
白兮兮听着他的呼吸声，良久，说了一句“再见”。
电话挂断，她艰难喘着气躺了下来。
医生鱼贯而入，她闭上眼。
过了几天，窗外天气正好。
白兮兮突然感到了久违的轻松，她对许客说道：“带我去外面转转吧。”
许客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白兮兮在花园里转着。
白兮兮让许客将她停在了湖边，她看着风景：“这些年，辛苦你了。”
许客声音低沉：“这是我该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