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送出府去了……”
沈沅如遭雷劈，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只觉得铺天盖地的黑暗向她涌来，一阵天旋地转。
不要，她不要与嘉儿分开！
不顾外面下着大雪，沈沅赤着脚便跑了出去，却撞进了一人坚实的胸膛。
“怎么不看好她？”
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沅一怔。
陆之昀老远便看见女子光裸着一双脚，在雪地里茫然四顾，似乎找寻着什么，单薄的身形颤颤若秋风落叶，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在地上。
不知为何，他心中腾升起一股怒气，立时疾步上前，身体先于理智将她抓紧了。
碰到的那一瞬才惊觉，她竟是这般瘦弱，肩胛骨突出得用力就能折断。
沈沅的喉头哽咽了一下，无力地滑跪在地，拽住他的衣袍，嘶哑着说。
“不要送走嘉儿，他是我的命啊。他还那么小，你让他一个人怎么办，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你在说什么晦气话。”
陆之昀的眉毛拧得死紧，脸色又恢复了惯常的冰冷不耐：
“孩子自会有人来照顾，你瞎操什么心，滚回去。”
沈沅一哽，倔强地仰起脸：“不，我死都不会让嘉儿离开我……”
“那你就去死吧！”
陆之昀打断她，阴冷的眸如利刃，划在她的心上，刹那间鲜血淋漓。
她的心脏从他另娶他人的那一天起，不，从他变心的那天起，就七零八落，处处打着补丁勉强活着，早已看不见完好的皮肉。
如今终于补不上了，那个破了的洞汩汩地流着血，渐渐干枯，萎缩。
沈沅声音发颤，喉间溢出一丝哽咽。
“那次你身中剧毒，是我给你换的血。”
陆之昀一怔，随即勃然大怒，一脚将她踹开，眼里淬满寒冰毒箭，狠狠地剜向她。
“你说什么疯话？”
他冷笑一声，“那一次，分明是公主派来的御医，为我祛毒疗伤，悉心照料。你呢，不知在哪里跟人做些不知廉耻的事！”
沈沅已经感觉不到胸腔下的心是否还在跳动，扯着嘴角，麻木地开口：“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活不长了。”
陆之昀修长挺拔的身躯一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满不在乎地笑了。
“还能活多久？”
还有多久，才能彻底滚出丞相府？
万箭穿心，习惯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