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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的,干什么都有无穷的乐趣。在农村,姑娘到了十七八岁就要说婆家了。可是二妮家里太穷困了,爸爸是长年的喉瘘病,干不了重活,她妈又不太会持家。只要家里有点值钱的东西,她妈就拿到集上换烧饼,自己一个,儿子一个,是队里有名的好吃懒做婆娘,整个家全靠三个女儿支撑。
二妮的姐姐嫁到了外村,下面还有一个豆芽菜一样的妹妹和长得虎背熊腰的弟弟。虽然二妮割麦插秧,挑谷摘棉一点都不比男人差,但在农村,男人再差也是顶梁柱,女人再能干也拿不到全工分。中等以上的男劳力一天能挣十工分,而象二妮这样的棒女劳力一天最多也只能挣八工分。这被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就象男人可以打骂老婆,老婆不能打骂男人一样。
队里对我这唯一的女知青另眼相看。我干活连二妮的一半都不如,评工分时竟然给我评了十工分,相当于男劳力。我怎么推辞都不行,老乡们特别实在,说我劳动态度好,干活从来不偷懒耍滑。只因我不打早工,每天减掉二工分,也是八工分。二妮为我每天白白地丢掉两工分心疼得要命,极力窜掇我也跟她们一起打早工,说多挣一点是一点,并主动约定早晨到知青点窗后来叫我。
第一天我警醒得很。天还没亮,二妮就来了。她一敲窗子,我立即爬起来,摸黑穿好衣服,就着黎明前的朦胧的天光,精神抖擞的跟随二妮来到育秧温室,加入到运送水稻秧苗到田间的行列。
温室里水汽很大,在柴油灯的微光中显得烟雾弥漫,影影绰绰已经有早到的人在忙着捆扎秧苗了。二妮悄悄对我说:“这么轻松的活,工分不挣白不挣。”
我也觉得很好玩。我们把捆好的秧苗用藤条编的蔑框挑到田里,一行人走到地头天才蒙蒙亮。
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晨曦中,广阔的田野中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田梗上的小草全都擎着露珠,一碰就摇下一大片。前几天插的秧苗齐整整、绿茵茵的,顶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欢笑着,好象都能看到她们在一节节地拔高。二妮把裤腿挽得高高的,任两条腿被喇藜草划上一道道血痕。没走几步,我的裤腿就被露水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