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者，爱子女远胜爱己，难道你不是冰心的父亲，难道你就不会痛心？”
“我不只是这双儿女的父亲，我还是水氏家主，是当朝丞相。”父亲的声音在发抖，“连成，你和我，不仅有女，有家，还有国！冰心的婚事，不是我们嫁女，是水氏，壮大的大好机会！”
“让我的女儿去联姻，去笼络军心，你们水家男的却做什么去了？”母亲厉声斥问。
这一声斥问，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是啊，娘，这也是我最想追问的一句。
父亲没有回答，沉默，陡然而来的沉默，让我的呼吸凝滞在胸口。
我以为父亲不会回答了，却听到他沉缓无力的声音，“你以为，如今的水家还是当年的风光，如今的天下还是当年的太平世道么。”
父亲的声音陡然暗哑，这还是父亲的声音么……我那伟岸高旷的父亲，何时变得这样苍老，这样无力！
胸口紧紧揪扯，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揪住，直往下拽。
“你生在富贵家，嫁入相府，所见所闻都是满目锦绣，可是连成，难道你真的从不知道，朝廷沉疴已久，兵权外落，民间流乱四起，当年何等煊赫的门阀世家，如今早就风光不再……你以为，我们水家现在已经是苟延残喘了”父亲不甘的说道。
母亲不语，只剩长长抽泣。
父亲的话，却如同冰水浇下。
“你也眼看着以前的八大家族覆灭到如今的四大家族，哪一家不曾权势遮天，哪一家没有皇室姻亲？连成，你不是真的不懂，只是不肯相信罢了……这些年，我苦苦维系朝中世家的势力，如果不是我在军中还有点的威望，岂能如此顺遂。”
父亲哑声道来，饱含沉痛无奈。
呼兰年年对楚国发难，战争过后，原本就崇尚文士风流，性好清平的士族子弟，再也没有人愿意从军。他们开始惧怕死亡了。
他们只爱夜夜笙歌，诗酒雅谈，即便终生无所事事，也一样有世袭的官爵俸禄。
“留在军中征战的，全是寒家的男儿，全凭一身血肉，硬打下功名权位，再不是昔日任人轻贱的武夫。
萧符一人独掌西北，更仰赖他安邦定国，不要说士族世家，便连皇室也忌他三分。如今他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