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洞的发面面包。
“你们都好病了啊，家里人为什么不来接你们！”武谊看见她们毫无生气的样子，好像即将枯萎的野草，被人弃之敝履在这监狱般的大门里，不禁怨怼地诘问起她们，仿佛坐在她面前的就是她们的家属。
“一次次犯病，家里人都接烦了。”魏姨皱着眉头说，“你说咱们得这病给家里人带来了多大的麻烦！我怕麻烦，不愿意让她们来！”可她眼睛明明却闪着泪水，紧紧盯着武谊，她凑过身来，小声在武谊耳边附语：“我一个老婆子就算了，你还这么年轻，你父母可不要不管你……”她说完这话，立刻冲武谊爸笑笑。
“原来这才是魏姨的真实想法啊！”武谊愁肠百结地感喟。之前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话都是她伶俜一人时为自己精心熬制的苦药，她成天熬着这些苦味，把自己熬干了、熬烂了、熬成了一个枯木朽株般的活死人。
“死人啊！这一个个站着的都是死人啊！”武谊突然想起三年前魏姨犯病时的谵语，不禁身上一股冷风顺着脖颈穿透后背。
“我去点个火儿。”李姨见大厅里的瘾君子们已经排成了队，等待护士点烟，便也凑了过去。
“李姨还像以前那样没命地吸烟嚜？”武谊清楚地记得三年前，她一天就要抽烟七八根，抽完护士点的，就再上厕所偷偷再去吸自己藏的。
“嗐，她苦闷啊，你就让她暂时沉浸在青烟袅袅的快乐中好了。”邱姨深表同情地讲。
“好了，咱们进屋吧！”这时武谊妈办完手续，回来叫上武谊和武谊爸两人。
“武谊！”邱姨已知尘埃落定，武谊已必住医院无疑了，她便踉跄着起身，迈着蹒跚的老年蹇步，跟在后面没命地大喊：“别闹啊，武谊！”她左脚踩在右脚上，差点摔倒，但她还是跟在后面大喊：“千万别闹啊，武谊！要不护士给你捆上你就出不了重点了！”
武谊爸转身，见身体摇晃的邱姨，好像一片立不住的纸片儿，马上说：“唷唷唷——小心啊！”武谊爸搂住武谊的肩膀，对邱姨说：“她不闹！”
武谊听了邱姨的话也深感好笑：她现在思维正常有什么好闹的！
说完三人就迈步踏入了重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