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东西的呼吸越来越喘，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求你了别吃我，我是好人，从小到大没有做过坏事，除了嫁了一个精神病以外，我真的没有……”许未晚捂着脸，咬唇哭着说道。
黑暗里传来一声嗤笑。
紧接着，一道熟悉沉稳的声音传进她的耳边，语气很是不悦。
“你嫁给了一个精神病？”
许未晚愣了一下，这声音……她伸手猛地向前一挥，空气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啪”声。
她好像打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许未晚！”那声音变得气急败坏，“你居然敢打我？”
黑暗里忽然亮起一道光，许未晚眯了眼，那光芒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照在来人的脸上，苍白的脸色，绿幽幽的眼睛。
鬼啊——
“南宫煜，你的死不关我的事！我不是故意的……”许未晚抖着唇，看着那张鬼脸凑近，然后温热的吐息扑面而来。
“你是猪吗？”南宫煜眯着黑眸，扣住了她又要扇过来的手腕。
她的手腕，好细。
“南宫煜，你没死？”许未晚蒙着泪的一张小脸，极其难看，“带我出去吧，这个循礼门黑漆漆的，太吓人了。”
南宫煜忽然欺身而进，许未晚瞪大了眸子，俊脸距离不到她一厘米。
许未晚心跳加速。
咔嚓一声，豁然灯亮。
漆黑的循礼门陡然变亮，眼前的南宫煜单膝跪地，单手撑着墙壁，墨眸定定的望着她，俊脸右边有一道可疑的红巴掌印。
“你离我这么近干嘛？”许未晚警惕的双手捂胸。
“灯的开关在这里。”他看许未晚的目光，像看待一个智障儿童。
她一偏头，果然靠近她右耳的地方，有一个开关。
空气里升起了尴尬的温度。
他的额头上包着绷带，脸色有一些失血过后的苍白，灯亮后，他的目光聚集在了许未晚白裙上的血迹。
“这是我流的血，还是你的大姨妈？”
许未晚低头一看，原来大腿伤处渗出的血，已经染红了白裙。
“这……不是你捅的么？”许未晚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蚊子哼哼。
南宫煜长眉提起，面容上没有丝毫反应，“我捅得你？”
他径直用二指掀开许未晚的白裙，在她的一声尖叫中，看到了白皙大腿上的长条伤口。
伤口的形状是人为的，而且利器应该是镜子。
南宫煜脑海陡然闪过几个零碎的画面。
破碎的镜子，吞噬一切的黑暗。
南宫煜黑眸一颤，蓦地开口，“是他伤的你。”
他？
“不是你么？”许未晚靠着墙边，目光诧异，眼前的南宫煜神色赫然变得复杂。
“我带你出去。”南宫煜垂下眼帘，长而卷的睫毛，在他面庞上落下两方阴影。
他弯下腰，许未晚大脑还处于一片混沌，长臂一揽，打横抱起。
猝不及防的一个公主抱，吓得许未晚赶紧张开双手搂住了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
南宫煜迈出循礼门，两侧守门的老妈子，张口制止，“大少爷，少夫人要闭门思过，好好反省。”
“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南宫煜凉凉的目光，在老妈子拦截的手臂上划过。
老妈子老脸尴尬，悻悻然收了手。
南宫煜收回目光，穿过了长廊，直奔南宫奶奶的宅院。
南宫奶奶正在园子里采梨花，见南宫煜怀中抱着一个血迹斑斑的女子进来，老眼露出些不悦。
他走到园中，轻手轻脚放下许未晚，柔和目光转向老祖宗，神情淡然，“奶奶，我带媳妇儿来看望您。”
许未晚还站不住，整个身体都是靠南宫煜的手臂支撑，他稳稳的扶着她的腰。
“我不是让她在循礼门反省么？谁放出来的？”南宫奶奶目光沉沉，都懒得多看许未晚一眼。
语气中的厌恶，太过直白。
南宫煜一扯唇，神情中露出几分嘲笑，“奶奶，您这般严苛，是想弄死孙儿的第七任新娘么？”
南宫奶奶放在梨花上的手一顿。
“她伤了你，”南宫奶奶的嗓音带着秋日的凉气，沁骨凉，“伤害我孙儿的女人，不能留下，让她在循礼门思过，就已经是宽容了。”
“可孙儿喜欢她。”南宫煜嗓音很轻。
许未晚微怔，她腰间的手慢慢收紧。
秋风吹起一树梨花，惊得南宫奶奶神情有半分钟的怔住，她张了张口，最终落了一句，“让她去擦洗循礼门的地板吧。”
“谢谢奶奶成全。”南宫煜再次拦腰抱起许未晚。
一个天旋地转，南宫煜带着她出了南宫奶奶的宅院。
南宫家族住的地方太大，也不知道南宫煜带着她转了几个弯，视野又是一变，眼前出现了灰白色洋房别墅。
他大步踏入，里面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抬起头，看见南宫煜，目光落在他怀中血迹点点的女人身上，立马上前。
“你们给她处理好伤口。”
吩咐完后，南宫煜就出去了。
上药的女医生对她的惨状，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嘱咐她之后伤口不要碰水就没什么事了。
门口进来一个老妈子，是用木板子抽她的那个，拉着老脸说，“少夫人还有事情要做，走吧。”
尖酸刻薄的声音，听得许未晚很是不舒服。
重回循礼门，老妈子扔给她一块抹布，哐当摔下木桶，盛气凌人的说，“循礼门里里外外，都给我擦洗干净了，不然别想回少爷那里去。”
许未晚看着老妈子走远，默默的洗抹布干活。
循礼门足足有一个足球场大，这间房起码有三个月没有打扫，许未晚撸起袖子，忍着屁股和大腿的痛，一瘸一拐的提着水，跪在地上擦地。
夜色降临，天上挂着阴冷的银盘。
奇怪的是，虽然是晚上，许未晚却觉得整个南宫家族，明亮如白昼，隐隐约约听见门口的老妈子说，“快去换最亮的灯，大少爷要回来了。”
许未晚一直擦洗到凌晨。
实在没劲，她跛着腿走到门口，倚着门框，想休息一会儿。
许未晚看着循礼门里还有一堆要擦洗，叹了一口气，“南宫煜啊，你干脆杀了我吧。”
眼前地板出现一道修长的人影，身后传来一道微凉的声音，携着夜里的凉气。
“既然想死，”许未晚还没回头，便感到脖子上一凉，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冰冷的匕首，“那就满足你”。
她一偏头，便对上南宫煜微微怒意的黑眸。
“说，你是谁派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