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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邓继新,瞬息,紧随一声惨叫,子弹钻进私塾先生文质彬彬的脑袋。已经把母亲推出后窗的邓铁梅立时血冲脑门儿,顺手抄起窗台墨迹未干的紫砚,箭步向炮头扑去。炮头只轻轻一闪,便躲开这十五岁高等学堂书生的砚台,枪口刹那间又对准邓锦堂,大喊:“赶紧发话,叫一家人老老实实待着,要不马上脑袋搬家!”
邓家院里那条大黑狗本已十六岁,老得相当于七八十岁的人了,却忽然吃了灵丹妙药似的,噌地蹿出来,纵身咬住炮头举枪的手,子弹一下又钻进和邓铁梅从小朝夕相处的大黑狗的脑袋。西下屋四五个护院家丁,急忙冲出来保护邓家掌柜。但是,两颗迅雷不及掩耳的子弹分别击中邓老爷子挥起的双臂,是匪头和炮头两支枪同时打的。平时大人小孩都有耳闻,匪头和炮头的子弹是长了眼的,从不吃素,果然名不虚传。
邓铁梅浑身热血像被土匪子弹点燃,瞪着充血的双眼再次将砚台向匪头砍去。幸好匪头的枪响在了抢先扣动扳机的另一个院丁的枪声之后。匪头的脑袋只被铁梅的石砚砸了一条口子,被院丁击伤一条腿倒地。这个院丁却被炮头射中胸膛,倒地身亡。
乱枪和厮打中,几支火把都熄灭了,两个团勇乘乱保护铁梅祖孙俩逃进夜色如墨的青纱帐。
黄四懒王和炮头的匣枪在黑暗中一阵乱响,熄灭的几支火把重又点燃,同时,四合院所有房屋也都被点着了。
和邓铁梅朝夕相处十多年的大黑狗和铁梅的生身父亲,以及堂叔和三个护院枪手在内的六具尸体,被四面大火烧煳了,肉味儿引得野狗和饿狼围到村边打转转。
天亮前,报了仇的土匪们拿上邓家贵重东西,扬长而去。
清晨,伤了胳膊散断了长辫子的邓锦堂,面对惨不忍睹的尸体和四合院一圈废墟,一下苍老成一尊雕塑,立在那里好半天说不出话。
还剩一年书没念完的学生邓铁梅,凝眸沾了血污的砚台,一下长成了大人。他心里说,如果我是神枪手,我手里有枪,脑袋开花的就该是匪头和炮头,而不是我爹和我的大黑狗了。往后,不让枪像我儿子似的听我话,我不是爹养的!
凝视中,紫砚上那枝铁梅,渐渐